李扬：不能看到美债越来越多就说美国不行，探究这个“内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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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 25 日在京表示，富国负债，而且负债越来越多，还能用自印的钞票去还债，债务泛滥与超低利率和负利率并行，这些债务新特点对全球发展尤其是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会产生很大影响，必须引起足够重视。
在 25 日的《中国金融报告 2020》新书发布暨高层研讨会上，李扬做了 " 债务是大敌 " 的主旨演讲。他说，债务泛滥是很久的事情，今天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统计显示，到 2020 年底，全球债务总额超过 281 万亿美元，达到世界生产总值的 355%，比 2019 年提高 35%。如果按照全球人口 75 亿计算，人均负债高达 3.75 万美元。进入 21 世纪以来，债务的发行与偿还具有了一些新的特点，出现了富国负债、而且负债越来越多的现象。富国负债本身就不合逻辑，更大的问题是这些国家都是掌握着全球储备货币发行权的国家。有些国家能用自己印刷的钞票去还债，还能持续运转下去，但对世界其它国家、对世界经济究竟会起到什么作用？引发或可能导致的系列问题值得分析探究并寻求对策。


李扬做了 " 债务是大敌 " 主旨演讲。
李扬说，当今全球货币发行可谓 " 洪水滔天 "，但总体说，巨量流动性并未对实体经济产生正面的、积极的影响。由于经济下行，多数资金实际进入了股市、债市和房地产市场，也导致主要资产价格上涨。伴随债务泛滥，还出现了长期的超低利率和负利率，这就带来债务能否可持续的问题。美联储主席耶伦认为，如果债务付息占 GDP 的比重低于国债余额占 GDP 的比重，那么债务就是可持续的。现在美国利率持续走低，债务付息占 GDP 的比例创 30 年来新低，如果按照她的说法，美国的债务就是可持续的。
" 显然，金融和实体经济关系今天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们不能看到美国的债务越来越多，就说它不行。" 李扬表示，这里面有不太了解、需要探究的一些规律存在，也许长期的超低利率与负低率与债务泛滥的 " 内洽 " 关系就是解谜的一个入口。美国通过贸易赤字的方式把美元放出来，发展中国家包括中国拿到美元的顺差，去投资以美元定价的资产，最合适的投资标的又是美债，投资美债又支持了美国的财政政策。" 我们应该注意到，或许，美国用美元支付债务利息，贸易逆差、美元、美债形成了自我强化的内循环，美国在全球经济体系和金融体系中的垄断地位反而不断加强。"
李扬坦陈，中国的债务问题也有不少，他最关注两个部分。一个是居民债务的上升问题，有人对此解释这是居民用于消费多了，但是他和团队的研究资料显示，居民债务上升的主要原因是房地产债务，居民消费和短期消费信贷还处在负增长区间。另一个是 2020 年中国居民的杠杆率超过德国和日本，德国不太有可比性，但日本有相当强的可比性，因为日本曾因房价下跌使得房屋贷款的违约率增高，导致经济 20 年或 30 年的长期停滞。现在，中国居民杠杆率超过日本，应当说是要警惕的。
谈及地方债务问题时，李扬说，中国地方财政往往与金融连在一起，地方债的很大比例由地方金融机构购买，一旦形成债务风险，就会变成金融风险，金融风险会变成财务风险。这种财政风险和金融风险互溢的情况，也是个问题。
栏目主编：樊江洪 本文作者：樊江洪 文字编辑：樊江洪 题图来源：图虫创意 图片编辑：雍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