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14年，喻荣军写了一部超长《红楼梦》，9月上海话剧艺术中心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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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红楼梦》剧组将开始选角。这部创作跨度 14 年、预计演出时长 6 — 8 小时的话剧，计划 9 月初首演。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艺术总监、编剧喻荣军用 " 顺心、顺耳、顺眼 " 形容它，" 只讲宝、黛、钗爱情故事，格局就小了。我们希望话剧《红楼梦》有思想性、传递力量、对抗世俗。"


"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是登得更高就是摔得更惨。" 喻荣军改编过《简爱》《基督山伯爵》等众多经典小说，" 做《红楼梦》吃力不讨好。"2007 年，喻荣军写过一版《红楼梦》剧本，因故未能演出，" 我始终放不下《红楼梦》，有机会就会想到它。"
2018 年，喻荣军与制作人裴姝姝再度启动话剧改编，" 各种版本《红楼梦》不计其数，尤以 87 版电视剧和越剧最为成功，因为它们符合大众审美。话剧不会走实验性的颠覆路线，也不会被原著束缚。小说是经典，我们通过戏剧手段找到自己的角度，与观众产生心灵链接。"


任何一个初次接触上话版《红楼梦》的人，或许都会为其庞大体量震惊。全剧分上部 " 春夏风月繁华 " 与下部 " 秋冬食尽鸟亡 "，覆盖完整小说内容，以 " 春、夏、秋、冬 " 四个篇章重新解构，" 大自然规律暗示家族与人的兴衰、命运不可抗力。春天有大观园，太虚幻境，角色们年轻而浪漫；夏天纷繁复杂，暗流涌动，有人死去；秋天，家族命运发生改变；冬天抄家，人们被遣散。"
博尔赫斯小说给了喻荣军改编《红楼梦》的灵感，梦、现实、命运交织在一起，过去与未来模糊界限。" 极少有小说在开篇就写到结局，但在话剧《红楼梦》开篇，贾宝玉看到看到贾府覆灭，林黛玉看到宝玉与宝钗结婚，王熙凤梦到自己的死，贾政看到宝玉在扬州破船上，梦和现实关系互为镜像。袭人正是因为看清楚黛玉、宝钗、晴雯命运，考虑自己的未来，把晴雯给害死了。‘未来’进入戏剧冲突，影响着当下。"
喻荣军将小说《红楼梦》人物关系进行综合，而后打乱，" 小说中，林黛玉先进贾府，过了一段时间，薛宝钗才进贾府。话剧里，她们变成前后进府，形成气氛对比。话剧还将晴雯之死提前到上半部，她死在躁动又残忍的夏季。夏季草木充沛，蝉声嘶鸣，对应命运潜流。晴雯死后，才有其他那么多人的死，形成戏剧张力。" 林黛玉的前世今生，被喻荣军散布在全剧，" 每次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告别，都是死去一点点，犹如雷蒙德钱德勒《漫长的告别》。"
在话剧《红楼梦》，人物有了新的意味，" 贾政是古代读书人典型，最喜欢潇湘馆竹子，希冀靠着自己的努力有所发展，没想到父亲死后，他不费力拿到官职。然而元春封妃、太监宣旨又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意识到自己一辈子都是跪着的。" 喻荣军透露，演员表演时需要从剧情 " 跳进跳去 "，他们时而是《红楼梦》角色，时而对角色进行评判，说自己的感受，说编剧的话，构成立体的网。
2019 年底，喻荣军编剧、中央戏剧学院教授曹艳执导《红楼梦》进入筹备期。2020 年 8 月，进入第一阶段工作坊，近 20 位演员一起探索《红楼梦》话剧表现方式。" 我们用了两三年寻找形式，要有传统元素，又要有当代性，不是简单的复制和堆砌。" 喻荣军以演员怎么走举例，" 肯定不是穿着高跟鞋的走法，但也不能变成戏曲台步。我们需要找到平衡，尝试形成话剧、戏曲、现代舞交合而成的角色身韵。"
《红楼梦》工作坊请来上海昆剧团演员教大家戏曲形体动作，包括云手、提步、圆场，讲解戏曲中的举手抬足。报名参加工作坊的有参演过历史剧的老将，也有初次接触戏曲的新人。大家常常为一个动作的精准反复练习一下午，对着镜子一遍遍 " 拗造型 "，在上话排练厅斜对角线不断往返，在角落揣摩如何每次抬手到同一角度，用左手调整着右手。
喻荣军介绍，春节前的工作坊着重在演员表演上的 " 突破 "，用戏曲和现代舞形体表现的方法，建立人物形体、心理的自我感觉。现代舞元素加入，打破戏曲程式化，它更注重自由地抒发情感，更生活化且冲击力强。演员们把自己 " 打碎 "，把二者揉进表演里，寻求平衡与融合，形成属于话剧《红楼梦》独特的表演方式。
" 话剧《红楼梦》像待放的玫瑰，很美却满是荆棘，充满诱惑总让人望而生畏。" 裴姝姝感叹，" 选择这个作品，注定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也注定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话剧。" 喻荣军希望，观众们将来看完话剧《红楼梦》走出剧场，会想到自己的生活，有所思考，有所感悟。
栏目主编：施晨露 本文作者：诸葛漪 文字编辑：张熠 图片编辑：邵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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